重生之糕香满津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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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糕、白糖与桂花蜜的圆舞曲
如果您从天津小贩手中接过一块熟梨糕,端详一阵也许会问:“为啥叫梨糕却无梨?” 摊主可能笑而不语,只指向远处:戏楼飞檐下,一群孩子正追逐吆喝声跑去,如同四十年前他们的父辈。原来有些食物,名字是谜,滋味是诗,而故事,早已长进了一座城的血脉里。
请看vcr------熟梨糕的前世今生
每一粒米都浸润着海河的晨光每一勺果酱都藏着四季的馈赠
有请椒盐虾和鱼飞飞为我们说道说道:
壹 | 吆喝未至等天明
米香浸润晨雾,木甑蒸暖寒街。天未亮透,已有小贩缩着脖子呵出热气,扁担两头晃着木甑与糖罐,一声“熟哩儿糕嘞!”的吆喝,唤醒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。街坊四邻推开木格子窗,孩子紧紧攥着零钱飞奔出门,团团围住热气腾腾的木甑,争先恐后地喊着:“来份酸沫膏的!多抹酱!”
木甑是小贩的老伙计,浸透了多年米香,也惯看了人间的酸甜苦辣,人情的悲欢离合,人世的春夏秋冬。七孔底下,沸水“咕嘟”,蒸腾的是烟火热气,也是如火热情。一把米粉撒如落雪,遇热便膨胀开来,状如云朵,吹弹可破,趁热抹一勺酸枣泥,红糖浆滴在手心,引得孩子忙不迭舔舐指尖,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。
贰 | 糙米玲珑生暖意
一把陈米,石磨“咿呀”,转至三更,磨出的粗粉,既暗藏着土地的脾性,也浓缩了百年的岁月。街头巷尾木甑里“嘶嘶”吐着白烟,掀盖刹那,汹涌溢出的米香与人撞个满怀。新出炉的糕体蓬松,如北方春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初雪,从头到脚都是新的,却轻托着红果酱的艳、芝麻碎的香、青丝玫瑰的甜,颤巍巍将要坠落,又被孩子一口叼住,成为氤氲在童年记忆中永不褪色的幸福。
中年人爱买红糖馅,说能暖胃;年轻人挑草莓酱,拍照发圈;穿跨栏背心的大爷蹲在路边,糕未入口先咂一口白酒:“这味儿,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!” 粗瓷碗、竹签子、玻璃罐里,酱料晃着温柔的光,五毛钱能买笑,两块钱管半饱,市井的丰饶,正在这巴掌大的米糕上。
叁 | 老甑新炊烟火续
古巷霓虹争照影,甜酸不改是乡愁。如今的熟梨糕摊成了新旧交织的戏台。古文化街的青砖墙前,木甑与咖啡杯并肩而立,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和初出茅庐的少年笑看这如此令人眷恋的人间。
蒸汽依旧朦胧了眼镜片,只是久远的吆喝换了喇叭的录音,酱料多了芒果、芝士、海盐焦糖,却总有人固执地寻那口酸沫膏——酸得皱眉,甜得眯眼,仿佛这般才能尝到旧时滋味。
从前的日子慢啊,一块小小的熟梨糕便够咂摸半晌,直待吆喝声拖着尾音融化在风里,像咬不开的糖丝,黏住了一城旧时的光阴。
从漕运码头的木甑
到网红街区的纸盒
熟梨糕是天津城的味觉罗盘
它见过通商口岸的万国旗
听过劝业场的不绝叫卖声
如今依然在斑驳的蒸汽里
给予人们舌尖上的温度
和心灵上的慰藉
当海河的风掠过老城砖
那缕倔强的甜香仍在诉说
世人追求的真正永恒
从不在博物馆的展柜里
而在市井烟火永不熄灭的灶台上